第23章 药效（上） 想要怀上师尊的宝宝。……
邱恒给林却璃的杯子满了酒, 他笑着举着酒杯道：“敬你。”
他在指甲里藏了药粉，倒茶之时已经一起进入了林却璃的杯子。
这药粉是失心丸研磨而成，足可让一个成年人丧失理智发疯, 发疯后便会失去力气与行动能力。若是林却璃在这发疯失态，他不信门规森严的万剑门与贺兰雪能容忍。
而且……丧失力气后他看他明日还怎么比试。
但就在这时, 贺兰雪来了，所有人都有些讶异地看向正门, 连守阳都以为自己看错。
“师尊……！”
林却璃欣喜若狂地起身迎上去, 如此也借机打断了和邱恒的对话。
邱恒微微蹙眉, 在他们身边坐下, 有些忐忑地留意着林却璃的杯子。
宴席席位随意坐，但照理来说，邱恒没有这个资格与贺兰雪、林却璃同桌，只是他厚着脸皮留下，旁人也不好说什么。
林却璃坐在贺兰雪身侧, 眨巴眼看他：“师尊真的来了。”
贺兰雪：“你要作甚？”
林却璃笑嘻嘻的，“没做什么啊，就只是想要师尊在这陪陪我，和我一起吃吃喝喝就行啦, 这便是一起庆祝！”
林却璃早在自己的杯子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涂抹了他兑换的春药，只要骗师尊喝下……
贺兰雪落座后, 就有侍从给他端上了杯盏, 为他倒满了酒水。
林却璃他转了转眼珠子, 把自己的杯盏和贺兰雪的换了，“师尊，我这酒是邱恒师兄给我斟的，别看颜色与万剑门的一样, 实则是长明族独酿的美酒，师尊尝尝吧。”
“？！”坐在一旁的邱恒就快要吓死了。
林却璃若是把自己的酒杯给贺兰雪……
药宗的药哪能逃得过贺兰雪的眼睛啊，若是追究起来被发现了可就完蛋了！
给贺兰雪下药，他下辈子都没这个胆子……！
“仙、仙尊……！”邱恒慌乱打断道：“提及美酒，家师也有话同您说，除了美酒，这次我们此番前来带了礼物，还请仙尊亲自去看看。”
贺兰雪抬眼看他，淡声道：“让守阳去便可。”
邱恒对上那目光，吓得慌忙低下头，反应过来后，随即起身朝明光长老挥手，“师父！”
明光长老留意到这边的动静，看到邱恒当即跑过来。
他蹙眉拍了拍邱恒的后背道，“你懂不懂规矩，在这儿干什么，赶紧和我回去……”
明光又转头抱拳向贺兰雪鞠躬，“邱恒年纪还小不懂事，还请仙尊莫要怪罪。”
“无妨。”贺兰雪没什么表情地朝一旁的空位子挥了挥手，示意谁要坐都行，“要坐便坐。”
明光当即心中一喜，直接就一屁股坐下，“多谢仙尊。”
谁能放弃与踏雪仙尊套近乎的机会呢？
林却璃看着大家对贺兰雪恭恭敬敬的样子，暗中咂舌。
这就是封建社会下，仙门之首的威严吗？
但这么一阵动静后，好歹邱恒终于来得及将贺兰雪与林却璃的杯子又换了回来。
贺兰雪浅茗了几口，微微蹙眉。
林却璃紧张道：“如何？”
应该不会发现吧？
贺兰雪道：“无甚区别。”
林却璃松了口气，但同时也有些疑惑。
“应该有区别的吧……”林却璃举起眼前的酒杯也喝了一口。
咦？
林却璃砸吧砸吧嘴，又喝了一口，“我这杯应该是万剑门的酒吧，怎么喝起来还是与长明族的一样……”
——自然是一样，因为压根儿就没换过。
林却璃完全不知道自己不仅喝下了邱恒给他的，含有失心丸的长明酒水，还咕嘟咕嘟灌了自己从系统那兑换来的春药。
邱恒笑道：“都是美酒佳酿，二位潜心修炼，并无对酒水过多研究，喝起来确实差不多。”
他心中暗喜。
接着就等药效发作了……
不消片刻，林却璃便开始觉得有些晕乎。
他捂着额头蹙眉，浑身难受，只觉得呼吸越来越急促，五感被极限放大，情绪也忽上忽下的。
邱恒故作讶异，“师弟这是醉了吗？”
“没、没醉……”林却璃晃了晃头，“我酒量很好的。”
没道理啊，他穿书前和朋友去玩儿的时候都不带醉的，青岛不倒我不倒，雪花不飘我不飘啊！
可如今他的脑子却是越来越混沌，理智也逐渐崩塌，特别想……放肆大叫出声音。虽然这听起来很像猴，但事实如此。
难道他真的醉了吗……？
林却璃眨巴眼，看了看四周。
……咦？
左边是贺兰雪，右边是贺兰雪，前面还是贺兰雪……
嗯？
怎么有那么多个贺兰雪？
但问题不大，贺兰雪长得好看哇！
林却璃开始傻笑。
贺兰雪留意到他的异常，蹙眉道：“醉了？”
“没有……！”
“嘿嘿师尊真好看……”
贺兰雪：“……”
一旁的邱恒微微蹙眉。
这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失心丸让人丧失理智发疯的意思就是——会放大一个人的情绪、见不得人的欲望与内心的阴暗，而在大肆宣泄后便又会脱力没了力气，这便是失心。
可林却璃怎么反而更高兴了？
明光长老见状，摇了摇头。
长明仙君把林却璃派来万剑门他本无意见，可看到这孩子在万剑门依旧纨绔放荡，他便觉得成何体统，还不如让邱恒来呢，此刻便忍不住呵斥道：“林洛，往小了说，你坐无坐相吃无吃相，往大了说，你口无遮拦还不思进取，如此怎么成为仙尊徒弟？”
林却璃有些愣。
他看着眼前的“贺兰雪”在骂他，陷入了更大的迷茫。
他……不能成为仙尊徒弟吗？
贺兰雪不喜欢他吗？
好像……好像是不喜欢。
而明光好不容易和贺兰雪坐一桌，早就想找机会和贺兰雪套近乎了，但贺兰雪完全不理人，此刻好不容易有机会，他便顺杆子道：“仙尊莫怪，这孩子自小无人管教，野惯了。这次前来万剑门想必是给诸位仙人添了不少麻烦，我谨代表长明一族在此给仙尊道歉！还希望仙尊不要为这不学无术的纨绔生气。”
贺兰雪不紧不慢地把玩着手中的串珠。
明光这段话，足以见得林却璃平时的处境与待遇。
明光说完后，邱恒本以为林却璃会发飙，毕竟以前的林洛性子叛逆，本以为万剑门会让他收敛，但大比之时他前去挑衅，这小子可是半点没有忍耐，看着不像是个好脾气的，但此刻被下了药后的他……
林却璃低下头，语气有多软便有多软，“师尊不要生气……不要赶我走。”
呜呜呜他还要睡师尊的，师尊真的生气了吗？
凑近了才能看到，比如贺兰雪此刻眼中的林却璃眼角泛红，像是随时都要哭出来，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邱恒：“？”
怎么会这样？这和他设想的不一样！
贺兰雪微微蹙眉。
林却璃取了桌上的酒杯，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师尊不要生气，我给师尊敬、敬茶……”
可他认不得人，起身后朝明光递茶杯，觉得不对又转头对着空气拜。
“嗯？”
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出现了守阳，他看到这边的动静，随即回来蹙眉道：“哎哟，我小师弟身体不好，谁这么灌他？”
邱恒与明光一愣。
林却璃歪头，看着守阳觉得也像贺兰雪，于是笑呵呵道：“给师尊敬茶！”
守阳哭笑不得，把林却璃的肩膀转了转，“你师尊在这呢！”
林却璃对着贺兰雪，努力辨认了一会，“师尊喝……”
一句话没说完便因为晕眩，脚下没站稳身子一斜，茶杯就倒了。
杯盖应声碎裂，茶水洒满一地，明光忍无可忍，撇头无法直视，这可真是丢人现眼……
邱恒见机会来了，笑道：“师弟还真是‘活泼’……若是仙尊无法教导，要让师弟回长明多加准备，我们也能谅解……”
林却璃僵住了。
回长明……
林却璃面色苍白，他看着贺兰雪害怕道：“我不要回去……”
他现在神志不清，脑海里却只有一件事，且前所未有的强烈——睡仙尊！
这要是回去给长明仙君看一眼，他怕是会直接掉马死掉！那就不能睡啦！
他站不稳的脚板眼看就要踩到碎瓷片，贺兰雪起身环着他的腰，让林却璃靠着自己。
贺兰雪扫了眼四周，淡声道：“他年纪小，以前没打好基础才会身子骨弱，不胜酒力，本尊自不会责罚。”
这个“以前”便是暗有所指了。
邱恒只觉得浑身发冷。
贺兰雪这是在……维护？
怎么可能？
怎么会……！
明光摇头，他没察觉到贺兰雪的话中有话，起身道：“哎哟仙尊真是好肚量，这小子真有福气，他……”
贺兰雪再次打断，“既然林洛自小在长明族无人教养，那此子便于你们无甚关系了，我自会管教。外人也不必对他过多评价。”
说罢贺兰雪便领着林却璃离开。
“……”
四周沉默了片刻后。
“这……”明光看着眼前空空的座位，心道怎么感觉仙尊有些……不高兴？
明光若有所思地看向邱恒，“你刚才有没有说错什么话？”
邱恒咬了咬后槽牙，只觉得一肚子怨气。
他敢怒不敢言地看着明光。
邱恒这下明白了，无论是贺兰雪还是守阳，早已经把林洛当成他们一员，所以他们对林洛不友善便是挑衅对万剑门。
为何？
就凭他？？
留下招待客人的守阳看着两人，摇了摇头，皮笑肉不笑道：“看来长明仙君果真不能闭关太久，这底下都……”
他没说完，只是自己给自己倒了酒。
明光脸色煞白。
……
另一头。
林却璃乖巧地抱着贺兰雪的手臂往前走，他低着头一语不发的，偶尔只能听见吸鼻子的声音。
贺兰雪只觉得头疼。
回到房间后，贺兰雪道：“松手。”
林却璃摇头，抱得更紧了，很小声道：“不要。”
“为何？”
林却璃低头，“不能放手，一松手就要被师尊丢下了……”
林却璃如今脑子很混沌，他只知道自己让师尊不高兴了，师尊要把他赶走。
呜呜呜师尊若是不高兴了闭关十天半个月，谁能受得了！
他的积分怎么办！
林却璃几乎要把自己蜷缩起来了，鼻子和眼眶红扑扑的，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可怜极了。
贺兰雪无奈，“不会。”
“骗人。”
林却璃用头蹭了蹭贺兰雪的手臂，瓮声瓮气道：“师尊不要生气好不好？师尊不要赶我走，我没有地方可去……我不要回长明。”
“嗯。”贺兰雪不欲与酒醉之人多说，后退一步打算让林却璃睡一觉自己清醒，正欲离开，却听见林却璃细如蚊鸣的声音。
“呜呜呜……难受。”
林却璃觉得很奇怪，原本混沌的脑子如今忽然越来越混沌，还有些……热。
好热。
林却璃坐在床铺上，抬头看着站在他跟前的贺兰雪，忽然伸出手抱住了贺兰雪的腰，哑声道：“想要师尊抱我。”
林却璃把头靠在贺兰雪身上，“师尊不抱我，不和我双修，我难受。”
……荒唐。
贺兰雪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他一挥袖把“发酒疯”的人给扫开，林却璃便栽入了被窝里。
“呜哇！”
林却璃窝在被窝里只觉得更热了，他难受地喘气，浑身发红。
【宿主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中了那啥药？那不是我们本应该下给仙尊的吗？为什么会在你身上！】
林却璃：“嗯……？”
【宿主你清醒一点啊！！啊啊啊怎么回事——】
林却璃晃了晃头，努力搞清状况。
“你是说我……中了药？”
【是啊！！】
“……”
也就是说，他努力兑换来的药就这样莫名浪费在他身上了？
他的任务失败了？
贺兰雪还讨厌他……！
呜呜呜呜……
【等等！宿主，你听我说，你别忘了炉鼎体质，你现在很危——】
“呜呜呜呜呜——！！”林却璃抱着枕头忽然放声大哭，根本没有理智听完系统的话。
“师尊……不要和我双修，我失败了呜呜……回不去了呜呜呜……！！！！”
林却璃哭得一抽一抽的，还挺伤心和真情实感，满脸都是泪和鼻涕。
贺兰雪摇头，只道这孩子年轻，被长明等人说几句，欺负了便哭得如此委屈。难怪此前对自己说了如此多大逆不道之话，却原来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林却璃哭着哭着开始呛咳，他爬到床沿，再次朝贺兰雪伸出双手，“抱抱，师尊，抱抱……”
贺兰雪蹙眉，“别闹。”
但接着的林却璃却忽然弯下腰，浑身抽搐。
“疼……”
林却璃就要摔下床，他慌乱地抓住贺兰雪，贺兰雪任由他闹，就这样被林却璃给拉到床上。
林却璃坐在贺兰雪怀中，背靠着贺兰雪的手，头斜枕贺兰雪的胸口，闻到那熟悉的木香，他却是更为难受。
“啊……嗯……难受。”
林却璃无意识地发出声音。那声音软糯娇媚，引人遐想。
贺兰雪一僵，低头看见林却璃的异样。
“……？？”
林却璃蜷缩成一团，昂着头张着嘴哈气，面色已然一片潮红，纤长的十指紧紧攥着贺兰雪的衣角，力度之大让那白皙的皮肤都泛了红。
他哑声道：“难……受。”
贺兰雪：“……莫要乱动。”
“呜呜，可我难受……”
林却璃脑子更乱了，他脸上的泪痕未干，只觉得自己好倒霉，他抓着贺兰雪委屈道：“想和师尊……”
这个药让他太难受了，商城的特质初阶药药效对贺兰雪有没有用不知道，反正对付他绰绰有余，结合失心丸与炉鼎体质，足以让他发疯。
呜呜要是能解决就好了，他想完成任务回家……呜呜呜他为什么那么蠢！
林却璃崩溃极了，浑身冷汗涔涔，乌发也已经散开，他抓住贺兰雪的手道：“师尊……帮帮我，我……”
他抓着贺兰雪的手按在自己肚腹上，“想要怀上师尊的宝宝……”
贺兰雪呼吸一窒。
……这，不是寻常的喝醉。
贺兰雪探了探林却璃的脉搏。
果然和他想的差不多。
——失心丸和见不得人的药。
贺兰雪眸光微黯。
不用想便知道是谁的手笔。
但眼下有个更严重的事。
和上次一样，林却璃的脉搏和体内还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像是要把主人给撕裂，而这次这股力量更为来势汹汹。
这究竟是什么？如此霸道可怖，却又不会伤害主人，除了……让主人的欲望更为膨胀。
林却璃如今有多崩溃，贺兰雪略有概念。
——那串珠时而不时便会传来共感。
贺兰雪闭眸将脑子的杂念踢出去，把乱动的人摁在怀中，让自己的灵气从林却璃手腕处进入，仔细探查一遍他体内的异样。
若是找到根源许能压制，否则林却璃今夜定是不能安生了。
“嗯啊……！”
林却璃只觉得有一股寒气入侵自己体内，游遍全身上下的静脉骨髓，让他更为难受，酥酥麻麻的有些痒又有些疼，他昂头，眼神有一瞬间的失焦。
“师尊！”
第24章 药效（下） “师尊……饶了我。”……
贺兰雪探了一圈后心中逐渐有了猜想。
这个猜想属实让人震撼, 甚至匪夷所思，“炉鼎”体质早就灭绝千年，如今怎又再现？
而且还是出在长明子弟身上？
贺兰雪眼底闪过几分细微的愠怒。
长明一族怎还会放任这样的弟子在外面独自闯荡, 此时此刻如果林却璃对上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怕是不知道会被如何对待了。
不，长明甚至……
他们下如此龌龊的药, 目的何在？
“砰砰！”
房门外传来纪淳的敲门声。
“仙尊！我听闻守阳仙君说林公子出事了, 可需要帮忙？”
贺兰雪看着怀中的人。
如今的贺兰雪衣冠整齐, 一丝不苟, 而林却璃蜷缩在他怀中，抓着他的衣领子却是衣衫不整，乌发披散，狼狈得很。
贺兰雪一眼便能看见林却璃的锁骨与白皙的胸膛，有细微的汗珠从林却璃的脖子处流淌而下, 划过了一片红的肌肤，没入衣中。
林却璃微微张着嘴喘气，因为难受与羞耻此刻不停有泪珠滚落，委屈得很。
炉鼎体质具有催情之效。
催的不仅仅是自己, 还有别人。
此刻若不是在此地的是踏雪仙尊，而是别人, 怕是早已被勾得丢了魂。
贺兰雪将林却璃敞开的衣袖轻轻拉了拉, 给他理好。
随后冷声道：“不用。”
“是！那我可需要将药品与醒酒汤送进去？”
贺兰雪用衣袖挡住林却璃的脸与半身。
“莫要进来。”
“……是？”
纪淳离开后, 贺兰雪沉下脸，“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不要在别人面前这样哭。”
他不知道林却璃是否对自己的情况清楚，但这样毫无防备……
“师尊又不是……别人……”
林却璃再次哀求，“师尊与我双修好不嘛……”
贺兰雪脸色更冷, “你将双修挂在嘴边，可是擅长此道？”
炉鼎与人欢好绝无好处，但却需要承欢以解邪火，这太好被人利用，也不知长明族知晓多少，又是否教了他什么错误的观念。
“我……”
贺兰雪松开对林却璃的压制，“那你便试试。”
“……？”
林却璃愣愣地看着贺兰雪。
啊？
真的吗？
林却璃高兴了一瞬，可下一刻他就有些迷茫了。
那他要做什么？
他想召唤系统问怎么双修，可他如今的神志已经无法支撑他和系统联系了。
那……
林却璃颤着手抓住了贺兰雪的衣服，咽了咽口水。
总归是先脱衣服的。
林却璃扯了老半天，把贺兰雪的上衣搞得皱巴巴的，见贺兰雪纹丝不动，他也有些害怕。
主要是贺兰雪的脸色太可怕了呜呜……
贺兰雪摇头，嘴上说开了花，实际上什么都不懂。
林却璃如此生涩害怕，总归是还未依赖双修，尚未误入歧途。
他握住林却璃的手腕为他排解邪火，传入灵力时故意强硬霸道，“你不知何为双修，却还想尝试？”
一股灵力冲入林却璃体内，疼得他浑身发颤，“师尊、师尊……疼……”
“与男人双修会比这难受百倍，绝非你想得那么简单。”
“唔……”
“你的体质……”贺兰雪又是一个吓唬，“说不定会因双修而死。”
死……？
林却璃昂着头有气无力道：“死之前想和师尊双修……这是弟子毕生的心愿……能双修就、就死而无憾啦……”
贺兰雪：“……”
……
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贺兰雪深吸一口气，“本尊是你师尊，不能与你双修。”
“为什么？”林却璃喘着气，“为什么我不能……不能当师尊的弟子和妻子。”
这已经不是大逆不道了，这是礼崩乐坏。
“……”
“呜呜呜啊！师尊我、我错了……饶了我！！疼！”
林却璃只感觉到一股又一股的寒气刺入他体中，让他痛不欲生，疼得几乎要打滚
他控制不住，昂头咬住了贺兰雪的肩膀。
贺兰雪微微蹙眉。
林却璃如今没多少力气，咬人像小猫小狗，贺兰雪倒是不甚在意，但接着林却璃往上移——
林却璃咬住了贺兰雪的脖子，留下了一个红痕。
贺兰雪空出一只手捏住林却璃的下巴。
“……莫闹。”
林却璃吚吚呜呜的。
“唔……”
在邪火被尽数压制后，林却璃也疼得晕了过去。
看着怀中没了动静的人，贺兰雪竟生出几分松了口气的感觉。
——总算消停了。
贺兰雪把人放入被窝中，起身坐到一旁的软榻。
房中属于炉鼎的气息越来越浓郁，按理来说贺兰雪应该离开，但若是离开了那便是留下林却璃这个“隐患”一个人在这，只怕会惹出事端。
贺兰雪闭眸，在软榻上打坐入定，转动着朱砂串默念清心咒。
……
隔日。
林却璃醒过来后，房内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他迷茫地看了看四周，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
他是怎么回房的……？
头很疼还断片了。
林却璃揉着太阳穴，天啊……他怎么有种宿醉的感觉。
难不成他昨晚宴席上一杯倒了？
还是说……
林却璃感受着浑身的酸痛，充满期待，难道昨晚春药生效，他和贺兰雪酒后乱X成功本垒了？！
那他任务岂不完成了？
喜大普奔？！
林却璃赶忙召唤系统。
“大壮！我是不是……”
【恭喜宿主完成肢体接触：抱抱，奖励积分x5！】
【恭喜宿主完成肢体接触：啃咬，奖励积分x6！】
【恭喜宿主完成肢体接触：负距离，奖励积分x50！】
【恭喜宿主完成……
一连串的奖励弹了出来，消息轰炸得林却璃差点都要再次晕过去。
等等……
负距离？！
分数好高啊……不愧是负距离！
所以果然是do了吧？！
林却璃欢天喜地。
【不是，宿主，您误会了……虽然我昨晚被迫关机了，但我很确定没do。】
林却璃：“？”
林却璃：“那这负距离？你不会检测错了吧？”
【宿主这种东西不能检测错的吧？！do没do您自己也不会判断吗！】
林却璃挠头，那他都断片了嘛当然不能判断。
那负距离是什么？
【是灵力，灵力！昨晚仙尊给你传了一晚上灵力！】
林却璃：“？”
林却璃：“……”
好的吧。
林却璃挠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晚宿主精神非常不稳定，我随之经常掉线……所以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大概知道您好像……不知为何中了我们兑换的初阶春药，后来应该是仙尊为您传输灵力压下药效，才有那个负距离。】
林却璃：“……？？”
林却璃：“也就是说，初阶春药不仅没用在贺兰雪身上，还被我自己吃了？？”
他那么辛苦咱来的春药就这样……被自己吃了？
任务失败的原因不是因为春药对贺兰雪无效，而是因为被自己吃了呢……
哈哈，真是个小馋鬼……
啊啊啊啊！！！可恶啊———
听起来不仅很蠢很丢脸，而且万一他在贺兰雪面前做出什么奇怪的动作……那他真的会社死的！
啊啊啊啊所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宿主你昨晚已经绝望过了，现在看在积分那么多的份上释怀了吧！！】
林却璃：“这能轻易释怀吗？！我可能在贺兰雪面前犯蠢了呜呜呜万一他因此讨厌他怎么办，我昨晚应该没做出什么讨人厌的举动吧？”
【可是宿主，那只是您的攻略对象，积分捞到就好了吧？他讨厌不讨厌的，之前您不也说不重要吗？】
“……”
林却璃一愣。
“话也、也不能这么说吧？”
【宿主……】
“我是为了任务！”林却璃大声道：“要是贺兰雪太讨厌我了，那任务也不能进行！”
【哦！】
【哎呀反正那些都不重要，积分才是实打实的！我查了查，现在宿主您的积分可是前所未有的高！！您原本只差8点便可兑换高阶术法道具，如今兑换后，您甚至还剩下200点！】
高阶春药需要还完债才能兑换，因此系统随即就将这200点给交付了，林却璃如今只欠债300，而不是500。
这可以说是一个……巨大的突破了。
林却璃：“？”
卧槽……？
孩子突然富有了起来！
昨晚到底是怎么贴贴出200分啊——
因为奖励太多，所以后面的详情都被系统折叠起来了，林却璃也没法看出他和贺兰雪昨晚干了什么。
难不成亲了吗……
没道理啊？！
要不……去试探一下贺兰雪？
林却璃只觉得微妙。
春药没发挥它该有的作用，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就在这时纪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林公子！您还好吗？还能参加比试吗？”
纪淳道：“若是身子还是疲乏，取消也是可以的。”
林却璃这才意识到如今比试就快要开始了，他忙不迭道：“能！能！马上！”
林却璃心道，虽然他昨晚因为犯蠢，如今身体不知道怎么的有点酸痛，但他如今已经兑换了高阶术法，应该……更有把握了吧？
他还是不想做“逃兵”的，既然已经应战，那就算输也好过未战先怯吧。
……
大比现场。
林却璃就见守阳和贺兰雪一如既往坐在位子上，他眯了眯眼想要看看贺兰雪，但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纪淳说贺兰雪一晚上都在他房里，直到今早才离开。
纪淳原话：“仙尊对你可真好啊！想必是你昨晚喝醉了不舒服呢。”
林却璃挠头。
待大比结束，他再问问贺兰雪发生了什么吧。
而邱恒看到林却璃步履稳健地踏上擂台时，讶异的表情藏都藏不住了。
怎么会？！
中了失心丸为什么今天还能来比试？
没道理啊……
邱恒有些自乱阵脚。
难不成他真的要输？
以一个挑战者和金丹修者的身份输给一个不学无术的筑基？
“比试开始——”
邱恒看着眼前的林却璃，不知为何竟失了先发制人的勇气，就是这犹豫的一瞬，林却璃便主动冲了上来。
守阳看着主动发起攻势的林却璃，眼底满是欣慰。
林却璃挥剑刺向邱恒。
他想赢！
两把剑碰撞在一起，震出了巨大的鸣动。
就是这一瞬，林却璃的剑并发出巨大的灵力，将邱恒连人带剑一起击飞。
邱恒被砸在地上时，人都是懵的。
不仅仅是他，底下人都瞪大了眼。
守阳疑惑地起身，想要看仔细一些。
林却璃怎么进步那么神速？？
他怎么会有那么强大的灵力？这甚至比金丹中期还要高！
邱恒不敢置信，他爬了起来再次冲上前。
“嗖——”
这次，邱恒被甩出了更远，具体多远……
擂台其实不小，但邱恒整个人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后，居然直接飞出了擂台外，咕噜咕噜顺着阶梯滚下擂台，别说什么万剑门要求的修者与君子仪态了，这怕是作为个人的面子都跟着一起咕噜咕噜了。
林却璃趁此机会举起鼓棒就要击鼓，一阵罡风朝邱恒击去，把他手中的暗器击落在地，与此同时三声鼓声响起。
“咚！咚！咚！”
这不是赢，这是碾压！
很漂亮的碾压。
在第二场比试的时候，贺兰雪本以为林却璃灵力肯定不足以击败金丹修士，因此教他以招数取胜，可这个只能用一次，再来一次骗不了邱恒。
贺兰雪和守阳都认为林却璃在第三场必输无疑，总归这也无碍，筑基修者输给金丹修者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更何况孩子还赢了一场呢。
但此刻的林却璃两击便以灵力获胜。
这是……怎么了？
林却璃击了鼓后，看着所有人朝自己投来的要么讶异要么崇拜或欢喜的目光，也觉得高兴。
【宿主……看来除了解锁高阶灵力，昨晚贺兰雪给你传输的灵力好像也有效果！该不会这也算……双修？】
林却璃：“？”
林却璃：“可是我不是炉鼎吗？你之前说炉鼎和人双修只会被采补。”
【这就不清楚了……设定没说。】
林却璃在一片掌声中看向了邱恒。
他方才眼角只依稀看见有道罡风朝邱恒刺去，此刻定睛一看，就见邱恒苍白着脸……躺在地上？！
他嘴角都是黑血，浑身抽搐，看着伤得不轻。
明光和不少长明族着急地围在他身边。
守阳走了下来，“我想各位应该已经知道我为何出手了。”
刚刚的罡风来自守阳。
——邱恒眼前有一把小小的暗器。
守阳上前，捡起道：“淬了来自药宗的毒，好大的胆子，在我万剑门的比试上行如此龌龊之事。”
众人哗然。
这……
谁人不知万剑门眼里容不得沙子，更不可能宽宥有人在大比上作弊导致不公。
守阳冷声道：“如此作风还想入苍生门？”
明光这下脸都白了，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邱恒，恨不得把人臭骂一顿，但是邱恒如今爬都爬不起来了，只目光充血地看着守阳与林却璃。
他哑声道：“可……林洛……也不是什么……好……”
守阳原先只是冷着脸，这下是有几分生气了。
“不知悔改。”
守阳看了眼贺兰雪请示。
贺兰雪昨晚让他查了一些东西，见贺兰雪此刻点头，他便让手下弟子带了一个药宗的人上来。
他对那药宗弟子道：“说罢。”
那药宗弟子“噗通”跪下，哭丧着脸道：“我们也只是寻常做买卖啊，邱恒来和我买失心丸与媚药，我哪知道他是要下在林道友与踏雪仙尊身上……”
这下大家更为哗然。
给踏雪仙尊下药？
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还以为长明族这后辈有多优秀呢，还说是如今最有实力的天骄，没想到实力不过尔尔，人品更是堪忧。
众人议论纷纷。
邱恒目眦欲裂，“我没有买……媚药！也没有给……踏雪仙尊……咳咳咳！”
林却璃站在一旁瞪大了眼。
不是，他都不知道，原来他昨晚不是喝醉，而是中了失心丸和媚药？
可他中的也不是寻常媚药，而是他自己兑换的啊？
难道自己昨晚保底二进宫最高三进宫？？不会吧？这么丢人？！
……难怪贺兰雪给他灌注了一晚上的灵力。
明光听闻，几乎要晕过去了，“你这……逆徒！你疯了！”
“我……没有！”邱恒艰难地在地上爬行，朝着守阳嘶哑道：“我真的……没有！”
“这药宗弟子可有你邱恒的购买记录与长明族的纸币，证据确凿。”守阳摇了摇头，看向明光，“长老觉得应当如何处置？”
这话看似询问，实则不然。
明光看着眼前板着脸的高大男人，只觉得冷汗涔涔。如果说贺兰雪是让人觉得害怕的威压，那守阳便是板板正正的压迫。
“这……这……”明光咽了咽口水道：“是长明管教不当，出了这么个丢人现眼的弟子……我给大家赔不是，此次回去我定会好生看管，严厉惩罚！”
见守阳还是定定地看着自己，没打算让他浑水摸鱼过去，明光眼一闭，果决道：“我，我听闻万剑门有杖罚……”
“师父……！”邱恒浑身发抖。
“没错。”守阳道：“本君以前外出犯错时被师尊责罚三十杖，念在你弟子年轻初犯，二十杖，再和我师弟道歉便好，长老觉得可妥当？”
明光点头如捣蒜，完全不敢有异议，“是！是！仙君英明！”
邱恒：“？？”
邱恒要吓晕了。
二十杖……
这是要了他的命！
林却璃也差点吓晕。
不是，原来万剑门还有杖罚？
守阳以前……三十杖。
夺少？？
林却璃这下明白为什么贺兰雪说他娇气了。
们修仙人士。
这么一对比，戒尺真是太好了……
邱恒吓得朝着林却璃喊道：“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师弟……看在我们同族份上，你给我求个情好不好！求求你了，对不起、对不起啊师弟！”
虽然守阳没说什么，但明光也是自觉地朝林却璃道歉，“对不住小洛……”
他低着头，深吸一口气道：“我们之前多有得罪，还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林却璃挠头，乖巧道：“我听师兄和师尊的。”
守阳：“带下去吧。”
邱恒在一旁哀嚎中被拖下去了。
林却璃咽了咽口水，心有戚戚微。
他也给师尊下了药，好在没有败露……
而比赛结束后，林却璃屁颠颠地跟在贺兰雪身后回万剑门。
“师尊……”
林却璃想问，他现在算不算贺兰雪的正式徒弟了？
他还想问中了失心丸和媚药的自己昨晚到底干了什么，贺兰雪怎么对自己那么冷淡！
林却璃抓住了贺兰雪的衣角，眨巴眼，试探道：“师尊，我赢了，您……”
“不夸夸我嘛？”
第25章 标记 那确实是想和师尊双修的。
贺兰雪脚步一顿, 转头就见少年眼巴巴地看他。
他问道：“你如何一瞬间灵力大增？”
林却璃心道，一来是因为兑换了高阶修为，所以他可以使出属于魔尊的更多力量又不会被发现, 二来是因为……
林却璃不确定道：“许是因为我与师尊昨夜双修了？”
贺兰雪目光一凛，周身气场冷了一个度。
“啊弟子是说、是……”林却璃慌乱道：“宛如双修了, 没有真的双修！”
林却璃小心翼翼问道：“昨夜师尊应该是……给我传输灵力了？”
看着林却璃清澈的眼睛，贺兰雪蹙眉, “昨夜的事, 你还记得多少？”
“一点点？”
机会来了！！
林却璃眨巴着眼道：“师尊, 昨夜我可否有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贺兰雪：“……”
贺兰雪沉默得让林却璃害怕。
怎、怎么了这是, 真的惹师尊生气了？
贺兰雪冷声道：“你满嘴说着双修。”
林却璃：“……！”
好，真的惹师尊生气了。
林却璃先是一阵慌乱，但转念一想……
他都这么说了，贺兰雪也没要罚他或者赶他走诶！
林却璃心中燃起了希望。
他低下头，腼腆道：“那确实是想和师尊双修的。”
贺兰雪只觉得脑子嗡嗡的, 他揉捏着串珠，让自己不要和一个小孩子计较，思绪更不要被带偏。
林却璃对手指道：“而且和弟子双修也不是毫无好处嘛……弟子深知师尊一心匡扶天下，醉心修炼, 那与弟子双修也能修炼。”
“咯哒。”贺兰雪手上一顿。
林却璃吓了一跳，他紧张地看向贺兰雪。
不是……先前他双修的话都说出来了, 贺兰雪也没生气啊？
为何在他说了好处后, 贺兰雪气压反倒如此之低？
那他也没说错嘛！和他这个炉鼎双修真的可以修为大增啊！对踏雪仙尊也能大增吧？
“仙尊！林公子！”
就在这时, 纪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纪淳笑道：“拜师茶已经备好了！”
林却璃一愣。
纪淳拍了拍林却璃的肩膀道：“恭喜你啊。”
拜师茶……！
一瞬间林却璃都忘了什么双修不双修的了，满脑子只有好不容易通关的喜悦。
妈耶！他备考成功了！
“师尊！！”
林却璃转头看贺兰雪，高兴得直接跳了起来，一副被彩票砸中的欢天喜地模样, “师尊原来真的同意收我为徒！”
贺兰雪：“你既已按照要求赢了两场比试，本尊自然会收。”
“好耶！呼……幸好我走狗屎运赢了。”林却璃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差点要被邱恒那厮害得无法拜师。”
纪淳听到后却只是笑笑。
他心道师尊嘴上说的是因为比试，但他相信比试只是想看看林却璃的决心，决定收不收自然不是真的因为这个，毕竟仙尊怎么会指望一块璞玉一个月内成器呢？
但真正的原因是什么，纪淳便猜不透了。
总归他觉得林公子很好，至少万剑山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如此有活人之气了。
敬茶在正堂内进行。
纪淳将茶备好后便退下，大堂内只有林却璃和贺兰雪二人。
林却璃跪在贺兰雪跟前，双手奉茶，低着头乖乖道：“师尊请喝茶。”
贺兰雪看着他道：“从前不论你学了什么，有何种认知与伦理，往后本尊会好好地重新教你。”
林却璃咽了咽口水，“是。”
贺兰雪又道：“长明仙君这一闭关便要五十年，往后除了与仙君书信，你莫要再和长明一族往来。”
诶？
是因为明光和邱恒做的事让贺兰雪对他们没有好印象吗？
但这正是林却璃求之不得的事，这次他“是！”得很快。
像是怕贺兰雪还不满意，林却璃举着茶杯继续道：“弟子以后一定会听话，还有、还有……斩妖除魔？对！弟子会努力的！”
许是举得久了，林却璃手腕微晃。
他憋红了脸，努力忍下酸胀依旧举着，生怕贺兰雪不喝似的。
贺兰雪把玩着珠串，“日后斩妖除魔抑或去哪儿，跟在本尊身边。”
这孩子心性单纯，以炉鼎的身份四处招摇，怕是被人卖了都要帮忙数钱。
林却璃：“？”
虽然不明白贺兰雪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要求，但这也是他求之不得的事，他看着贺兰雪晦涩不明的眼睛，语气更加欢快，“是！！”
这不，下手机会更多了！
贺兰雪看着林却璃，一眼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本尊是你师尊，将你的戒尺日日带在身上警醒自己，以后也莫要再提双修。”
“是！”
——将戒尺日日带在身上好提醒自己要赚积分和双修。
贺兰雪终于接过林却璃举了许久的茶杯。
贺兰雪抿了一口，交给林却璃一个玉镯。
“这是本尊座下弟子都有的信物，可滋养五脏六腑，宁神静气。”
林却璃接过，就见这和田白玉质地细腻、毫无杂质，握在手中沉甸甸的，却是温的。
玉镯内里还刻着一个“苍”字。
哇……
林却璃珍稀地捧在手中，原本要戴上，但是发现他左手已经有了串珠，而右手是他握剑的手，他怕自己不会剑术嗑坏还是划伤了这美玉，想了想，他竟是直接坐下，伸出脚把镯子戴在了左脚脚裸上。
这玉镯有灵气，即便圈口很小，但只要碰到人的皮肤便会自动调整扣上。
那温玉像小蛇那般缠上了林却璃的脚裸。
戴完后林却璃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什么，他笑嘻嘻地朝贺兰雪伸出手，又把衣袍给撩起来露出腿，展示了自己的长命锁、串珠与玉镯。
“师尊你看！我全身上下都是师尊给的！”
林却璃高兴极了，他心道穿书不久就有那么多好东西，这些看起来好贵啊，感觉能换好多钱！
不知道能不能带回现实世界呜呜……顺便还能给他做个纪念呢？
贺兰雪抬眸，就见长命锁挂在林却璃的脖子上，恰好便垂落在锁骨之下，随着林却璃的动作发出细微的声响，而林却璃手腕上的串珠可让他随时知道林却璃的动向，玉镯则是卡在林却璃的脚裸上，贴着脚裸处的皮肤轻微滑动摩擦。
别的不说，倒是浑身上下都是贺兰雪的气息了。
贺兰雪一顿。
他闭下眸，并无回应。
罢了，如此倒也能挡住那些心思不正的人。
至此，礼成。
林却璃正式成为了贺兰雪座下的第四位弟子。
林却璃见贺兰雪打坐入定，正要退下却见守阳急匆匆地来了。
嗯？
一般守阳这样急着要“报告”都是因为……
“师尊，千岁他们又发现了魔剑碎片的踪迹！”
果然是因为碎片……！
守阳大步走来，“这次是在……两重山，弟子会亲自前去探查。”
林却璃注意到守阳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格外严肃，贺兰雪听闻后眉头也是一皱。
他摩挲着串珠，“本尊也会去。”
林却璃赶紧举手，“那我也去！”
……
而从纪淳那边得知了详情后，林却璃悔得肠子都青了。
去去去个der。
林却璃才知道，魔宫就坐落在群魔山山顶，群魔山可以说是魔族的大本营。
而群魔山坐落在苍州的最南端，与万剑山可以说是两个极端。
两重山就在群魔山边上，山如其名，可以说是隔绝了魔族与正道的一座大山。
碎片若是在两重山，那就说明这次林却璃无异于将自己暴露在魔宫大本营边上。
这也太……刺激了。
林却璃欲哭无泪。
难怪贺兰雪他们如此看中此次的出行，这和去魔族老巢什么区别。
林却璃敲了敲系统。
“原著有没有什么关于碎片的设定和剧情啊？”
若是能知道多一点，那他就可以多做准备避免掉马了。
【没有呢，龙傲天出生后毕竟魔剑都已经铸成了。不过宿主，此次前去两重山，您要小心金长老啊。】
“嗯？”
【宿主您别忘了，您可是炉鼎，而炉鼎若是没有进行双修，每一次发作与反噬都会比之前更激烈。前面两次有仙尊帮忙疏通，再发作……我感觉仙尊来了也没用了！】
林却璃疑惑，“那和金长老什么关系？”
【金长老知道魔尊是炉鼎这件事啊！】
林却璃：“？！”
【原著里魔尊与修为没有如今那么高的渣男版踏雪仙尊鏖战七天七夜之前，金长老可是给魔尊下了毒诱发炉鼎之瘾，让他无法发出全力的！】
【所以宿主一定要争取这次下山把债务还清，我们就可以在马甲藏不住之前下药跑路啦！】
“最好是能那么顺利。”
林却璃绝望地把自己蜷入被窝，感觉这危险的世界到处都是陷阱。
第26章 愠怒 闯祸。
大比接着又持续了三日。
林却璃终于不用烦恼与在擂台上扑哧扑哧了, 他也终于可以坐在贺兰雪身后当观众，并感叹高处的视野真好。
这次大比也出了许多英雄豪杰，也有不少给万剑门投名帖, 要么是被万剑门长老或守阳给收了去，要么是被婉拒了, 万剑门毕竟不是想入便能入的门派，那邱恒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邱恒挑战不遂便想下药, 被万剑门发现并罚了二十杖的事传得沸沸扬扬, 长明族自觉丢人, 借故要带邱恒回去养伤走了。
会场上完全没有长明的影子。
林却璃有些担心, 怕自己捅娄子了，悄悄问纪淳长明仙君如果知道这些事会不会生气。
纪淳：“那肯定会生气啊！”
林却璃：“……！”
纪淳：“说不定会气得又给邱恒二十大板。”
林却璃心道，也是哦，忘了这人是贺兰雪的朋友。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定也是个老古板！
但出了这事后,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林却璃是贺兰雪的新弟子了。
踏雪仙尊时隔千年再次收徒，这何尝不是一件轰动仙界的事。
听说那弟子以筑基的修为碾压了长明金丹天骄，只能说不愧是踏雪仙尊的弟子，这想必也是一块璞玉, 将来必能成大器……
“啊？”
林却璃眨巴眼，什么必成大器？
我吗？哇达西？
林却璃眼前的光明教长老笑盈盈道：“林公子看着一表人才, 气质非凡, 自然是能成大器！”
“谢谢……？”
成了贺兰雪的弟子后, 林却璃觉得他待遇一瞬间变得好不一样，之前他还能悄悄在宴席旮旯扒拉菜，现在是时而不时就有人来巴结。
林却璃不喜欢这样，躲到贺兰雪身后想要把自己藏起来。
今日是宴席最后一天, 因此贺兰雪也来了。今天之后大比便正式结束，万剑雪山将会恢复一如既往的冷寂。
贺兰雪看了眼林却璃藏在自己身后的模样，轻轻摇头。
长老试探道：“听闻仙尊马上就要与弟子一起下山斩妖除魔？”
魔剑的事万剑门并没有宣扬与告知，但毕竟在民间办事，魔族闹出的动静又那么多，也不可能瞒得多隐秘，正道其余门派即便不清楚详情，也知道如今魔剑重新出世，人心惶惶的，也各有盘算。
比如此刻，光明教长老便是大家的代表，前来询问贺兰雪。
“仙尊……我们听闻此次魔物距离群魔山很近，如此危险，我等岂敢坐享其成？正好趁此机会，让各仙门派遣一些弟子来助仙尊一臂之力？如此也可锻炼这些年轻弟子，此去一趟定能获益良多！”
贺兰雪不语。
这其中有多少是真心想除魔，多少是有别的目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当初贺兰雪斩杀前任魔尊时，祝他登上山顶的便是长明仙君与光明教的前任掌门，只是掌门与长明仙君不如贺兰雪这般高修为，已来到寿元的倒数之日，因此经常因身体缘由闭关。
有这层关系在，长明仙君托付的弟子贺兰雪愿意收，光明教的长老来说话，贺兰雪也会听几句。
见贺兰雪没说什么，长老又道：“两重山与群魔山里有好几十座城镇，范围如此之大，多些人帮忙搜寻也好，毕竟兹事体大，我们在与群魔山那些玩意争分夺秒啊！”
守阳顿了顿道，“师尊，长老说得在理。”
贺兰雪点头。
光明长老松了口气，“好好好，这次我们定要将碎片守住，若真是有什么变故，有踏雪仙尊在，那正道可不怕去群魔山讨伐群魔！”
“我们能杀前任魔尊，那这任羽翼尚未丰满的魔尊更是轻而易举！”
林却璃在贺兰雪身后打了个寒颤。
看光明教这样子不像是要捍卫和平，而是把魔族杀了再说。
光明长老这话明显是拍马屁，但看来拍在了马腿上，守阳这会儿就不同意了，他蹙眉道：“话虽如此，但若是仙魔两派打了起来，受苦的是无辜百姓，长老莫忘了上一次仙魔大战后，苍州一半以上的土地散尽灵气，荒芜了十五年。”
光明长老悻悻然，“守阳仙君说的是。”
无论如何，长老的目的已经达成，贺兰雪也不介意看看各仙门的天骄。
虽然大家在大比上各自大放异彩，但为人处世与心性可不是擂台上能看见的。
三日后，贺兰雪一行人再次下山。
时间紧迫，路途遥远，他们没有再使用“凡尘的办法”，而是直接传送至两重山山脚下的其中一个小城，名唤幽城，并在这与千岁还有光明教长老说的后生等人集合。
守阳对林却璃道：“这里自然没有皇都与周边那么热闹，但这片区域连接着魔都与仙都，鱼龙混杂，万事需小心。”
守阳将一个幕篱递给林却璃，“戴上吧。”
林却璃转头就见贺兰雪也带上了，他心道也是，贺兰雪气质与相貌皆是不凡，还一头白发，走在路上惹眼得很。
但是为什么他和守阳也要带？
并且林却璃疑惑地带上后，发现守阳居然没带。
他还以为万剑门的都要呢！
林却璃正想询问，就闻到了不远处传来馄饨的香味。
……！
跨入幽城后四周都是小摊子，不同美食的香味混在了一起，街道两旁满是酒楼、茶楼与各色商铺，还有老板在吆喝，人潮更是络绎不绝，大家都穿得“奇形怪状”，倒是显得林却璃一行人不奇怪了。
四周挂满红灯笼，林却璃看得目不暇给，仿佛去到了古代红灯区。
甚至他还看到了花楼，有美人在二楼翩翩起舞或弹拨琵琶招揽客人，有男有女，但衣着都是统一的暴露。
林却璃只觉得新鲜，但他看了一会儿后便又直冲馄饨摊子了。
他早就想体验武侠电视剧里主角在街边吃馄饨的感觉了！
“老板！”
林却璃正想点，就被守阳一把拉住，“师弟……”
他轻声道：“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守阳有一种放猴归山的感觉，自从林却璃踏入城中后感觉他都要跳起来了，眼睛就没从这些“红尘诱惑”上移开过，一会儿看美食，一会儿看美人的。
守阳朝贺兰雪努了努嘴，“你没察觉师尊看你的脸色吗？”
林却璃咽了咽口水。
但他不管！
难得穿书一趟，还是难得的下山进城，他就算挨打也要吃好吃的东西！
“师尊答应我的，只要我每日有修炼就可以吃好吃的。”
林却璃和老板打包带走了一份馄饨，一个烧包和两串烤羊，跟在贺兰雪身后吧唧吧唧地吃了起来。
与千岁等人在客栈汇合后，千岁开始汇报。
除了贺兰雪三人与千岁一群弟子，还来了不少生面孔，都是正派的年轻弟子们。
千岁摊开了一张舆图，里面画着两重山的地势与其中的城镇、村庄，隔壁的群魔山则是以一团黑雾取代，他指着大家所在的幽城道：“最开始向我们求救的是幽城城主，他说近日城中频发异象，经过我们探查，发现这地底下生成了六根树。”
六根树，怨念、邪气，以及七情六欲中的六欲所滋养而出的妖物。
林却璃心道，所以这次不是鬼，而是未能得道的低阶妖物。
挺、挺好的，至少不用担心三更半夜被吓了，对他现代人的心脏更友善了！
“这六根树难就难在……一，难以抓捕拔除，这妖狡猾得很，从地面探出来蛊惑人心，擅长制造幻术与藏匿，待被发现了又缩回地底去了，找也找不到。”
“二，因为妖气纵横在地底下，导致我们完全找不到魔剑碎片在何处，无从下手，如今我们为了抓捕妖物在明，魔族却在暗，伺机制造灾难夺走碎片。”
贺兰雪与守阳齐齐蹙眉。
确实棘手。
不是难在敌人有多强悍，而是难缠和狡猾。
只能说两重山与群魔山“人杰地灵”，魔气养妖啊……
林却璃举手问道：“千岁兄，你刚刚说的蛊惑人心具体是如何啊？”
林却璃觉得他要问清楚一些，因为……这里最菜的人可能是他，所以他在意的不是如何抓捕妖，而是如何不拖后腿不被妖所伤。
“啊林公子提醒我了，这个我也要仔细说一说。”千岁严肃道：“打个比方……”
千岁分享了前几日发生的事。
他一个师弟进屋后就看见千岁在房内等他，说是发现了树根的痕迹，要他一同前去拔除，结果一同去到了无人的郊区后就见千岁忽然变成了……怪物。
那是一个血肉模糊，被树根缠绕着的骨架子，浑身皮肤与器官早被吞噬得差不多。
后来经过查探，那是城镇里一个好赌的普通人，因贪欲过甚吸引了树妖，又抵不住诱惑被树妖骗了去。
林却璃：“……”
好家伙。
林却璃想象了一下那画面，觉得这妖……对现代人也不是那么友善啊！
大家接着商量了如何对付这树妖，也就是分队搜查找出根源，至于幻境，那边只能自己擦亮双眼小心谨慎，妖与人的气息毕竟不相同，如今得知后便不会再轻易被骗。
“俩俩组队。”千岁道：“随时注意队友的状况。”
守阳：“我自己一人便行。”
像守阳这种高阶修者，带人反倒是累赘。
林却璃瞪大了眼，那贺兰雪岂不也是……？
不行……！
在贺兰雪开口之前，林却璃就大声道：“我我我与师尊一起！”
守阳一顿。
师尊外出时可是最烦有人跟着的，难不成是小师弟害怕？那……
守阳道：“没事，我可以……”
贺兰雪：“嗯。”
——和他一起。
守阳噎住了。
他瞪大了眼看向贺兰雪。
嗯？
嗯什么嗯？？
嗯？？
敲定了细节后，大家便各自散了，贺兰雪则是去了周边布阵防妖。
这树妖狡猾，千岁给大家安排的房都是俩俩一间，扣除贺兰雪与守阳的，但这不妨碍林却璃搬了张软榻进去。
贺兰雪回房后，就见林却璃趴在软榻上晃着腿吃烤羊腿。
房内都是羊膻味，贺兰雪蹙眉。
“师尊……！您回来得好快！”林却璃吓了一跳。
贺兰雪在床榻上坐下，看了眼林却璃，“你今日尚未练剑，反倒在这吃上了？”
林却璃干笑，快速地把羊肉塞进嘴中，然后吃得太快一阵呛咳。
“咳……呜呜……咳咳！”
林却璃忙不迭地拿了一旁他刚溜出去买的古代版奶茶，噗噗噗地喝了起来。
贺兰雪：“……”
贺兰雪：“既然已经吃了，便不用着急这一刻了。”
林却璃欣喜道：“那敢情好。”
他于是又继续把吃的吃完。
贺兰雪：“……”
林却璃吃饱喝足后，才想起一件事。
他把一把剑递给了贺兰雪道：“师尊你看！这是师兄给弟子的剑，还让弟子找您给它赐名呢，说是修者都要为自己的佩剑取名。”
贺兰雪端详了林却璃手中的剑，蹙眉道：“守阳给你的？”
林却璃道：“啊其实师兄是想让弟子从万剑门的宝库里仔细挑选，但弟子觉得什么剑在弟子手上都是浪费，便想要之前练习用的那把，可师兄说那实在上不得台面，便让千岁兄转交弟子他之前在阳景村村民相赠的，说是过渡也好，将来有缘自然就会遇上属于自己剑。”
贺兰雪：“既只是过度，你便自己命名吧。”
“哦……”林却璃思索，“林缺德？”
贺兰雪：“……”
林却璃眨巴眼：“不行吗？”
贺兰雪：“……得了新剑便要勤加练习。”
林却璃趴在软榻上磨蹭，“可是弟子好累……呜呜呜，累得爬不动啦，能不能明天再练？”
自从大比通关后，林却璃没了修练的目标，便彻底摆烂下来了。
毕竟修练太辛苦了呜呜……军训都没有这么辛苦！
林却璃的倦怠、对佩剑的随意、修行的敷衍……
这一切贺兰雪自然看在眼中，他凛眸道：“这便是你拜师后该有的态度？”
林却璃一个激灵做起来，猛摇头道：“弟子、弟子只是累坏了！这第一日外出，想要放假……”
贺兰雪：“你这样未来要如何成为顶天立地的修者？”
林却璃挠了挠头。
可他也没打算成为顶天立地的修者，他在这里没有未来，他完成任务后就会走了。
林却璃于是笑盈盈伸出手道：“那师尊打我一下，罚了我今天就让我放假嘛！”
还能赚积分呢！
贺兰雪目光更沉。
林却璃浑身一抖。
干、干嘛啦……是说错话了吗？可他都认罚了还不行吗？
林却璃小声道：“如果真的要修练，弟子也、也可以的，这就去，但是……”
他凑到贺兰雪跟前，靠在贺兰雪身边的床榻上眨巴眼，软声道：“要牵师尊的手，摸摸师尊才能修炼。”
贺兰雪周身之气……彻底冷了下来。
林却璃：“……！！”
又说错话了？！
贺兰雪板着脸道：“戒尺，拿出来。”
第27章 抛下 师尊是不是讨厌我？
林却璃觉得, 他还是给戒尺取名更实际一点，佩剑又不常用，戒尺倒是常常需要。
就取名为“见手青”吧, 他很满意。
林却璃小心翼翼地掏出戒尺，打我可以, 但是把戒尺结冰了打我不可以！！
见林却璃把手伸了出来，小心戒备地看着自己的戒尺, 贺兰雪重重地叹了口气。
“可知错在哪？”
林却璃眨巴眼, “因为……我不修炼？”
“你可曾想过, 你如此怠惰不修炼是在惶惶度日、虚度光阴？”
“我没有惶惶度日吧……”林却璃挠头道：“我觉得每天吃好吃的就很有意思！”
“……”
沉默了一阵后, 林却璃自觉道：“我知错了。”
贺兰雪：“伸手。”
贺兰雪握住林却璃的手腕，让他的手掌摊平。
林却璃抬头便对上那如潭水般沉寂而深不见底的金眸，见贺兰雪抬手，他随即咬住下唇闭眼。
“啪！”
戒尺在林却璃手腕上留下一道红痕，贺兰雪道：“这一下是警戒你勤修练。”
打完后林却璃马上就抽回了自己火辣辣的手摁住, 委屈巴巴地看着贺兰雪，“哦……”
林却璃轻轻甩了甩手。
呜呜呜疼。
好在积分到手，足以慰藉。
不过……
林却璃有些稀奇地看着贺兰雪。
他和林洛一样自小也没有父母，都是寄住在亲戚家, 小时候他经常听别人说自己的父母有多爱唠叨，也听说过经常挨骂, 但他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 怎么如今倒是被贺兰雪给训斥上了！
好奇怪啊！！！
林却璃悻悻然地回到软榻上, 见贺兰雪打了他后便没说什么，于是假装不知道般把自己卷入被窝，那只被打过的手还在隐隐作痛，他把手伸出了被子外吹风, 红通通的掌心落入贺兰雪的眼中。
林却璃心道，反正今天已经打了，那不修练……也没事了吧？
要不赶紧睡过去！
林却璃当即装睡。
——然后装着装着还真睡着了。
贺兰雪看着眼前的林却璃，一看便知道这孩子压根儿就没有知错，只想着蒙混过关，只能摇了摇头。
……
隔日大家便都动身追捕树妖的踪迹了，林却璃美滋滋地跟在贺兰雪身后，准备坐享其成。
在前往郊区之前，林却璃还不忘给自己买早饭。
一口气买了好几个热腾腾的肉包后，林却璃注意到不远处贺兰雪的目光，干咳了声，让自己的贪吃合理化一点，他对这包子摊的老板问道：“老伯，我想向你打探一些事。”
“嗯？”
“老伯有没有听说最近城中树妖作乱的事？”
“自然是有的，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呢。”老伯看了眼眼前身形纤瘦的男人，看幕篱和衣装似乎不是本地人……
老伯于是笑道：“不过你一个外乡人也不用担心太多啦，只要夜里不要落单，或者去郊外，尤其是南区的就行！听人说这里曾出现过树妖的踪迹。”
“哦……谢谢你啊！”
就在林却璃问完了要离开之时，一阵风吹过，林却璃的幕篱被吹起一角。
老伯看到那张藏在幕篱内的脸随即愣住了。
林却璃忙不迭伸手把幕篱压下，正要转身离去，转身旋即被一个年轻男人拦住，男人笑眯眯道：“公子在打探树妖的事，我倒是有消息，公子可感兴趣？”
“嗯？！”
“公子随我到郊外去，我给公子看看那所谓的树妖。”
“好啊！”林却璃回头正要招呼贺兰雪一起去，就见贺兰雪不知何时来到他身侧。
贺兰雪将林却璃挡在身后，语气森冷地对那男人道：“不必了。”
那男人可能是没想到林却璃还有同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贺兰雪的气势吓跑。
贺兰雪转身，“你可知对方是什么人？难道便不觉得突兀可疑？”
林却璃瞪大了眼，“啊？他该不会是千岁兄说的什么伪装成人的妖，那师尊我们赶紧追……！”
贺兰雪拉住林却璃的手让他别跑。
林却璃着急：“他要跑了！”
贺兰雪冷声道：“他只是个凡人，但你被人卖了都能帮着数钱。”
见林却璃不解，贺兰雪道：“那个人看到了你幕篱下的脸，想骗你去无人之地对你行不轨之事，衣袖中也藏有药粉湿帕。”
林却璃瞪大了眼。
啊？？
林却璃拍了拍胸脯道：“还好有师尊在……”
他就说出门在外还得靠师尊吧！
贺兰雪蹙眉。
他如此直白地和林却璃说了那人的图谋，林却璃还是满嘴的师尊，仿佛这对他而言不是什么大事。
贺兰雪板着脸道：“出门在外需注意安危，保持警惕。”
林却璃笑嘿嘿的，“可我这不是和师尊一起吗？有师尊保护我就行。”
“师尊不能永远保护你，这也不是你不修练的借口。”
林却璃心道，原著魔尊便是因为炉鼎体质的关系，对他人极为警戒，但他又不需要。他也不需要永远，他不会永远在这里，他需要的只有这段时间内抓住师尊就行啦。
可他不知道怎么说，于是眨巴着眼道：“弟子错了。”
随后他转了转眼珠子道：“今晚回去师尊再罚我好了！”
贺兰雪闭眸。
只要挨打了，便不需要修炼。
只要挨打了，便可以依赖自己。
思及昨夜林却璃手掌心的一片红……
为何连挨打都能算作筹码？
贺兰雪心道，这孩子天生炉鼎，也许从未有人告诉他如何靠自己堂堂正正的活下去，无人管教，之前又被人那样算计，许是产生了影响。
看着眼前的林却璃，贺兰雪忽然察觉到了时间的流逝。
在此之前，他从未有过对于时间的概念。
与长明仙君一样，二十多年对他而言不过是弹指一瞬，闭关一瞬间便过去了，可对于这孩子而言却是他整个人生观念的长成与塑造，是他长大成人的二十年。
“林洛，接下来的探寻你自己去。”
“啊？！”林却璃一愣，晴天霹雳，“为何？！”
见贺兰雪转身就走，林却璃急了，大步就追了上去，“师尊答应了弟子要一起的！不要丢下弟子！难不成是因为刚刚的事吗，可那是那个男人的错，不是弟子……”
林却璃眼睁睁看着贺兰雪使用了障眼法后，在阵法中消失了。
“师尊！！呜呜呜……”
啊啊啊！
怎么完全没有给人申诉的机会——
他的积分！他的靠山！
讨厌师尊！！！
林却璃并不知道其实对于贺兰雪而言，只要有串珠与玉环，说实话林却璃在不在他跟前毫无区别，他一样可庇佑他。
因此此刻的林却璃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与人，不安地往后退了退。
被扔下了……
林却璃挠头，要不自己回客栈去等大家的消息好了？他这出去也没什么用啊……
【宿主有点信心，您可是击败过金丹修者的魔尊！】
林却璃难受，“魔尊强和我林却璃什么关系？”
【可是宿主……您要是继续待在客栈，我觉得仙尊下一秒就会把你送回万剑门。那积分就真的是寄了……】
林却璃：“……”
好有道理。
如今他的债务只差250就能还清，胜利就在眼前啊！
可……呜呜呜。
林却璃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贺兰雪这就丢下他了，他明明虚心认错了。
越想越委屈，林却璃心道明明相处那么久了，可他还是搞不懂贺兰雪乖张和冷淡的脾气。
“大壮，师尊是不是很讨厌我……”
【宿主，行忌爱，懂？】
“我没有！！”林却璃耳根一红，随后道：“我是在为了任务考虑！你说我该如何讨得师尊欢心呢？为什么我做什么他都不喜欢我……你看，他要是讨厌我，我都没机会接近他啊。”
【要不我打电话给隔壁恋爱攻略系统，问问她？】
“……？”
一分钟后。
【回来了，她说投其所好，其他的没了。】
林却璃：“嗯？”
投其所好？可师尊的爱好是什么？
【我想想……应该是斩妖除魔和苍生？】
虽然听起来很怪，但好像……确实是。
【那宿主你好好表现，把树妖给揪出来送给他不就行了？】
虽然听起来更怪了，但也确实是。
林却璃一击掌，“天才！”
虽然树妖很可怕，但问题不大，在修仙界受伤了一个法术就能复原，他这个肉身还耐造。
“那你有没有什么挂能给我用一用，直接定位到树妖？”
【有抓妖盘，看广告打五折，一共5积分。】
林却璃：“……”
林却璃：“你们这些价格到底谁定的，它合理吗？”
【宿主换吗？】
林却璃悲痛。
为了师尊，为了更多积分……
“换！”
林却璃一边哭唧唧，一边往那老伯说的郊外南区而去。
离开城镇后，外头便是郁郁葱葱的林子与古道，林却璃不会骑马，于是便在客栈里租借了一只驴子，拿着抓妖盘左顾右盼。
林却璃看了老半天的荒山野岭后，眼见太阳就要落山了，林却璃气道：“你这5点积分的抓妖盘不会是冒牌货吧？！”
【不可能！宿主可是体验过商城春药的，那难道冒牌吗！】
林却璃：“……”
林却璃看了眼抓妖盘，还是毫无反应。
算了。
已经很晚了，今天先回去吧，明日再来也不迟。
就在这时，最后一缕阳光消散。
夜幕彻底降临的那一刻，盘上的指针忽然疯狂跳动。
第28章 露馅 魔族。
看着抓妖盘上跳动的指针, 林却璃人都傻了，下意识反应是要把盘给扔了。
还好他及时反应过来，把珍贵的五点积分又赶忙攥紧, 紧张兮兮，戒备地东张西望。
可四周还是一片寂静无声。
林却璃咽了咽口水。
难道是这盘失灵了？毕竟一天都没动静呢, 此刻动静是有了，但搁这三百六五十度旋转, 也不给他指明方向。
可这异常也让他瘆得慌。
还是回……
嗖——！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 下一刻林却璃就见眼前天旋地转, 等反应过来, 他不知为何被摔到了地上。
林却璃慌慌张张地爬了起来，就见四周有粗有细的树根密密麻麻地破土而出，来势汹汹，把他的驴子都给掀翻了他才摔了下来。
林却璃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就噼里啪啦地对要缠住驴子的树根使出术法。
“跑！赶紧跑！”
不知道驴子听不听得懂人话, 反正它也被吓坏了尥蹶子就跑。
没了驴子后，所有树根都朝林却璃袭来。
林却璃正欲起手，手中的串珠忽然金光一闪，罡风将那飞腾而起的树根击飞！
树根似乎是被金光的灵气震慑了, 竟是拐了弯就要缩回地面。
如今好不容易追寻到踪迹，林却璃自然不能让它跑了, 驭着术法便朝树根追去。
林却璃狂奔于林间, 有术法的速度加持, 他完全看不清四周的景象，只知道自己在林中越来越深入。
这树根有无数个“树心”散落在各处，只有一一拔除才能彻底杀死树妖，林却璃能感觉到越来越充沛的妖气, 他已经进入了树妖在此地的领域，这附近四处都是树根。
他的手串更是熠熠发光，也不知道这四周有没有树心……
“救命……”
林却璃思绪被一阵哀呼打断，他脚步一顿，看见一旁的古树被层层树根与藤蔓缠绕，几乎看不清楚树干本身，而树根在枝丫上缠绕着，形成了茧蛹般下垂的样子。
让林却璃震惊的是，那“茧蛹”里包着人！还足足有两个……！
鲜血从茧蛹的缝隙处滴落，这树根在吞食里面的人。
林却璃顾不得追了，赶紧停下用术法烧了“茧蛹”。
茧蛹被毁了后，林却璃看见浑身上下都是伤的一男一女，两人相貌相仿，年纪也与林却璃相仿。
“谢、谢谢你……”女生抬头看见林却璃后，却是吓了一跳，“万、万剑门的气息！你怎么会救我们！”
似乎比起树妖，女生更害怕林却璃，她挣扎着往后退，“不、不要杀我们……”
“阿霖，看清楚！”男生抱住了女生安抚道：“那是我们的同族！你仔细感受，闻闻看，万剑门的气息来自法器，可他身上与我们是一样的灵魂！”
阿霖抖着身闭上眼，片刻松了口气，“真、真的！阿雨，是同族来救我们了！”
林却璃瞪大了眼。
啥？？
同族？
不会吧……
发现两人是魔族后，林却璃先是有些害怕，毕竟他所认知的魔族都是残暴的，尤其是之前他还眼睁睁看见魔族在照明村的所作所为。
但眼前的两人又实在无害，难道是因为受了伤吗？还是说把自己当成同族了？
林却璃干咳了声，“你们怎么在这里？”
阿霖红着眼眶道：“我们被树妖袭击了，同伴都被抓走，只有我和哥哥成功逃了出来……”
她目光殷切地看着林却璃，“你能帮我们一起救出同伴吗？”
林却璃难为，“我……”
他难以拒绝两人的要求，尤其是两人看起来不像是坏人，此刻遍体鳞伤地跪在自己跟前，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
也许……也许魔族不全都是坏人呢？
但他作为万剑门子弟，此行又是要讨好贺兰雪，还前去帮忙魔族也太……太倒反天罡了。
阿雨抱着妹妹安慰道：“树心很危险，树妖力量又强大，这个人不一定打得过……万一我们拖累人就不好了。”
嗯？！
林却璃欣喜道：“你们的同伴被抓到树心去了？你们知道怎么去？”
见两人点头，林却璃高兴极了，好好好，这样他就不用纠结了！
他有理由去救人了，毕竟他是要去找树心的啊！
“我帮你们！”
于是林却璃在两人的带领下更深入竹林了。
路上林却璃给两人疗伤，好在两人只受了皮外伤。
阿雨道：“我们是天地部族的，你呢？你是什么部族？”
“啊？”林却璃眨巴眼。
他想了想便明白了。
按照系统的科普，魔族里除了未开灵智的魔物，一种是邪修，一种是天生的魔族，以部族群分。
林却璃道：“我是邪修，并非天生魔族。”
他记得原主就是因为这样，后期被天生魔族的金长老揭竿而起，煽动民心。
“啊？”阿雨又凑前闻了闻，“可你的气味……很纯正，与我们很像。”
林却璃眨巴眼。
他想了想，打探道：“我确实是邪修，和金长老不一样。你们应该知道金长老吧？”
“金蝉啊……”阿雨蹙眉道：“反正我们和他不是一党。”
林却璃眨巴眼，“那你们是追随魔尊的咯？”
“也不是，无论是金长老还是魔尊……反正都不会在意我们底下这些小喽喽如今在经历些什么……他们大人物的党争与我们无关。”阿雨说这话还有几分愤懑。
林却璃本来还想顺势问你们经历了什么，但想了想，一来再问就很可疑了，二来这些其实与他这个随时都要跑路的人……关系也不大。
他只需要确保目前魔宫的局势还处在微妙的平衡，火不会烧到他身上导致他掉马，无法完成任务就行了……吧。
林却璃转头看了看四周。
树心比想象的还要远，林却璃没想到他们走出了树妖的区域，重新回到古道上。
阿雨指着不远处的山峰道：“树心在那呢，这里只是树妖的一个临时进补区。”
“哦……”
“林公子？！”
林却璃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灵魂差点没飞出去。
他转身看到千岁和几个正道后生朝他走来。
林却璃紧张地看向了阿雨和阿霖。
完了完了……
千岁循着林却璃的目光，好奇问道：“这两位是……？”
……诶？
阿雨看了眼林却璃，似乎明白了什么，“我是阿雨，她是我妹妹阿霖，我们被林道友给救了。”
林却璃松了口气。
【宿主不用担心啦，按照设定，天生魔族没有邪修那么容易被正道看出来！不然我早提醒你啦~】
千岁察觉到林却璃的情绪，“怎么了？”
林却璃暗骂自己脸上藏不住事，挠头道：“我……我是惊讶！对，惊讶你们怎么来了？”
“林公……哎呀，瞧我这嘴巴，我应当唤你师叔！”千岁上前拍了拍林却璃的肩膀道：“小师叔，我师父见你如此晚了还未归队有些不放心，用玉镯寻找你的气息，让我来带你回去呢！”
林却璃心道，原来那万剑门标配的玉镯还有这功能……
林却璃扭捏道：“师尊呢？他有没有交代什么？”
千岁笑道：“师祖还在外头布阵，但他心里一定是记挂着你的！”
屁咧。
林却璃瘪嘴。
贺兰雪果然讨厌他了，都不关心他！
没事，他这就要给贺兰雪一些震撼，挽回他们唧唧可危的关系。
林却璃看向千岁，“我现在还不能回去，这两位的同伴被树妖袭击抓到树心去了，我得去毁了树心。”
“……！”
“你们知道树心在哪儿？！好好好……我们一起去！”
林却璃看了眼阿霖和阿雨，又看了眼千岁，只觉得……神奇。
这两波人的身份太尴尬了……
以往正道见着魔族都是直接杀了，魔族亦然，但如今居然还要一同去击杀树妖。
这……
林却璃在心里默默保佑接下来可别露馅，否则他真的就要原地打包回群魔山了。
“哇……我前几天也来过这里，怎么没发现这条路？”
大家跟着阿雨和阿霖两人穿过竹林，走进一个小路后，千岁讶异道：“这也太隐秘了……”
四周密密麻麻的参天大树几乎让月光透不进来，地面上也是灌木草丛。
阿雨：“我们也是因为被抓到了这里才知道，我与阿霖被族人保护在身下，没被树根彻底缠住才逃了出来搬救兵。”
阿霖：“虽然路上又被抓了回去，但好在遇见了这位……道友？”
“族人？”千岁好奇道：“你们……”
砰——！
地面上传来了响动。
“小心！”阿雨抽出了匕首，“我们已经很接近了……”
就在这时，一只飞鸟穿过了林叶而来，落在千岁的肩膀上。
千岁惊喜道：“是师父！为求稳妥，我刚刚给师父传了位置，让他来支援我们……”
林却璃的心悬了起来。
不是……如果守阳来了那绝对就会露馅的！守阳不可能看不出属于魔族的气息！
千岁打开了信件，“师父说……咦？”
千岁的脸色一瞬间沉了下来，他蹙眉看向了四周，随后视线落在阿雨和阿霖身上。
“师父怎么说，师祖提醒他，我们身边有魔气……？”
林却璃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第29章 魔族 摩擦。
怎么办……！
林却璃面色苍白, 但千岁并未怀疑他，只是拔出剑站到了林却璃身前，剑尖对着两兄妹, “小师叔，你被魔族蒙蔽了！”
林却璃慌忙道, “那、那个……树妖要紧！”
“无论是树妖还是魔族，齐心合力一并杀了！”
“没错！谁知道魔族有什么阴谋, 说不定是故意诱我们深入此地埋伏！”
千岁和几个年轻后生齐齐召出了武器, 阿霖与阿雨见状也摆出了防御的姿势随时准备反击, 就在气氛一触即发之时, 只听见“轰隆——！”一声，山摇地动，树根破土而出。
大家防不胜防，要么被树根给击倒，比如摔得七荤八素的林却璃, 要么堪堪躲过，比如阿霖和阿雨他们趁机逃走。
阿霖和阿雨朝着树心而去，于是大部分树根都朝他们袭去。
千岁和其余人用术法斩断了剩余缠着他们的树根。
“追！”
林却璃急得直跺脚，他跟着大家一路狂奔往前追, 眼前诡异的绿光愈来愈强烈，四周更是青天白日出现了白雾, 也就是妖气。
在穿过一片草丛后, 就见不远处是一个以树根组成的巨大“巢穴”。
树根互相缠绕在一起, 变成了一个能吃人的“球”，林却璃就见里头包裹着十来个人。
树根在吞噬他们……！
里头不仅仅有魔族，还有普通老百姓，看来这个区域的树根收获丰盛！
而看到新来的一行人, 树根似乎是更兴奋了，那巢穴发出了一阵阵的低鸣，粗细不一的树根兴奋挥舞着朝他们靠近。
“混蛋……！”千岁深吸一口气，“只是一个树心，便有如此多人遇害……树妖到底害了多少人！”
阿霖和阿雨看到同族在里头受苦，早就顾不得其他，连被千岁他们追着都置之不顾，赤红着眼抡起武器就朝树妖刺去。
千岁目光一凛，回神对身后人喝道：“杀树妖！”
此刻，无论仙魔都朝树妖而去。
坚硬难缠的树根在一次次的重击后逐渐软化断裂，却还是贪婪地死死裹住巢穴里的猎物。
后生们都以千岁马首是瞻，因此千岁一马当先，纵身一跃跳到了树心上方。
作为守阳首座弟子，他修为自然不低，但这树妖实在难缠，在千岁一剑准备刺向树心的要害后，眼看又有一条粗壮的树根缠上他的腿，就要刺向他腰。
“……！”
砰——！
下一刻，却见同样也跳向树心中的阿雨一把推开了千岁，那树根就这样扎入阿雨的肚腹中，鲜血喷涌。
千岁瞪大眼，“你疯了？！”
阿雨双目赤红，喘着气看千岁，“救……他们。”
——魔与妖都是邪物，唯有正道仙门的剑能彻底杀死妖。
而阿雨早在之前就已经身受重伤，灵力不比千岁，要是千岁出事了那他的族人……
千岁顾不得那么多，当即就把剑刺入树心要害。
轰隆——
随着又一阵天摇地动与树妖尖锐的哀嚎，那巢穴终于松散。
林却璃在底下不停地领着大家解开树妖的束缚一个个将里头的人救出，他们这些年轻人一时间也分辨不出里面哪个是魔哪个是人，只得先囫囵拉了出来再说。
里面的人出来后，还能行动的扶着受伤的慌忙逃走，阿霖开启了阵法让族人离开，千岁等人忙着与树妖最后一口气搏斗，也没空留神。
因此等守阳来到后，就见除了受伤的阿雨，其余魔族……甚至普通人也被一并传送走了。
守阳微微蹙眉，他大手一挥，树妖被补上最后一击，树根彻底枯萎褪色，巢穴也随之坍塌，地面上散落一堆残枝枯木。
四周的雾气逐渐散开，守阳看向了阿雨。
阿雨匍匐在地上，身上满是血，察觉到杀意与实力的悬殊，他抬头眼神凶狠地看着守阳，浑身却都在颤抖，像一只落入陷阱的困兽。
守阳摇头道：“魔族，你自己选择自我了断，还是本君赐你一死。”
“道貌岸然的东西……用不着你们……动手！”阿雨喘着粗气，艰难地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抬头看守阳，“我可以死……但求你们……放了我的族人，我们只是路过，没有……要害人。”
守阳叹了口气，“抱歉，我无法答应你，魔族的诺言信不得。”
“你……！”
就在这时，原本已经离开的阿霖却是折了回来。
“哥……！”
她朝阿雨冲了过去，扔下传送阵。
阿雨瞪大了眼，“你回来干什么……走！”
守阳蹙眉着抬手。
林却璃终于坐不住了，他一时间管不了那么多，冲上去抱住守阳的手，“师、师兄！”
打歪的术法落在兄妹边上，形成一个小窟窿，扬起的碎石与沙土几乎要把两兄妹给击垮。
守阳低头看林却璃，但他不着急再出击，只是唤道：“千岁。”
千岁就在两兄妹边上，拦下他们易如反掌。
“……！”林却璃瞪大了眼，他哀求道：“师兄，他们看着太可怜了，放过他们吧！”
而被唤的千岁下意识地看向守阳，又看向了刚刚为自己挡住危险的阿雨，愣了一瞬才出手。
待他行动，两兄妹已经逃走了。
守阳定定地看着林却璃和千岁。
其余后生站在一旁，一句话都不敢说。
气氛有些冷凝。
千岁深吸一口气，“咚”一声跪下，“师父，弟子失误了，甘愿领罚。”
守阳叹了口气。
“……回去再说吧。”
……
万剑门包下了一整间客栈，此刻客栈里没有外人，贺兰雪坐在偏厅首座上，手上捧着茶，听完守阳的转述，他看向了跪在身前的林却璃和千岁。
林却璃低着头，此刻心里不停地哀嚎。
呜呜呜呜——
救人一时爽，救完火葬场。
他原本都说好了，此行目的就是为了巴结贺兰雪，讨贺兰雪欢心，现在好了，他不仅把事情搞砸了，还惹贺兰雪更加不快。
想必贺兰雪现在一定更讨厌他了……
林却璃沮丧地低下头。
贺兰雪刮了刮杯口，淡声道：“你们剿灭了其中一处树心，理应嘉奖。但放走了魔族，也应当受罚。”
林却璃抿嘴。
他看向一旁和他一起跪着的千岁。
千岁许是一直以来都是“模范生”，鲜少犯错被罚，此刻脸色非常惨淡。
林却璃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他看向贺兰雪道：“师尊……这次都是我的错，是我识人不清，也是我提议放人，和千岁兄无关。”
毕竟从一开始便是他要帮忙阿霖他们。
千岁一愣，“不，我怎能推脱……”
林却璃闭着眼豁出去般，打断千岁的话大声道：“要罚就罚我一个人！”
呜呜呜呜……
没事哒，没事哒……
千岁要在这个世界打拼很久，但自己马上就要走了，被罚没事哒……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了！
守阳摇头道：“兹事体大，你们被魔族所蒙蔽，按照规矩一人要杖刑五次，师弟，你若是执意要揽下责罚，便是十次。”
啊？！杖刑？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而且……
夺、夺少？！
林却璃眼睛瞪得像铜铃。
他跪在一旁浑身发抖，眼眶都被吓红了。
这也太多了！
其余后生你看我，我看你，皆是有些犹豫。
随后有一人站了出来，小心翼翼道：“仙尊……晚辈是光明教掌门的弟子，今日晚辈也在场，那两个魔族看着确实……不像坏人，所以林道友与千岁道友才会看走了眼，无意之过。”
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往前踏了几步，道：“晚辈是万兽宗宗主弟子，晚辈也看见那魔族救了千岁道友……”
守阳摇了摇头，“你们太年轻了。”
他与贺兰雪斩妖除魔数千年，早便见过了无数魔族的鬼蜮伎俩与残暴，“看起来不像坏人”对他们而言，不是理由。
贺兰雪手上转着串珠，没什么表情地看向林却璃。
以往从未有这样的情况，正道见着魔族都是杀了再说，从未有先例。
如今他这个小徒弟却是造成了如此大的影响，让这些后生都帮魔族说起话来了。
贺兰雪转着手串淡声道：“守阳，你的弟子你自己带回去罚罢。”
“是。”
大家都识相地散了，还有不少后生同情地看了眼还瑟瑟发抖地跪着的林却璃。
这是各自罚各自徒弟的意思，那林公子完了……
最后一个人把门带上后，不大不小的偏厅随即陷入一片沉寂。
林却璃不安地跪着，悄悄用眼角看贺兰雪。
——贺兰雪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看不出所想。
林却璃低着头，软声道：“师尊……能不能不要杖刑？”
他乖巧地拿出戒尺双手奉上，可怜巴巴道：“师尊疼疼弟子，弟子害怕……”
贺兰雪闭眸不看他那双极具迷惑性的小鹿眼，“你可知错在哪？”
林却璃小声道：“放走了看起来没有做坏事的魔族。”
认错，但没完全认。
“……”
贺兰雪没有接过戒尺，只是道：“你可知为何守阳会那么迟才去接应你们？”
“嗯……？”
“当时候本尊与守阳在不远处的云城，这座城正遭遇魔族的洗劫与屠杀。你又可知屠杀他们的魔族有什么特征？”
林却璃咽了咽口水，“弟子不知。”
贺兰雪冷声道：“他们人人皆用弯刀，守阳说，他们的术法与你们放走的魔族是同族。”
林却璃瞪大了眼。
啊……？
贺兰雪：“你放走的那些人，许是明日，又或者后日便会杀害更多无辜的人。”
林却璃哑然失声，一瞬间浑身一冷。
可阿雨明明说他们是无辜路过，为何他们的其余族人会……
阿雨有可能会骗正道，但他们没必要骗身为同族的自己啊？
片刻，林却璃挣扎道：“许是他们不同派呢？正道里有善人也有恶人，魔族里也许也有善人……”
贺兰雪：“魔族无善类。”
完了……
林却璃浑身僵硬，他是不是做错事了？
怎么办……
林却璃有些无措地捏住衣角，一瞬间因为对这个世界太陌生，而做什么都有可能招致自己都不知道的后果，产生了恐慌。
林却璃也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抬头看贺兰雪，“真的……没有吗？一个都没有吗？”
贺兰雪没有回答，只是冷着脸看林却璃，那双没有一丝情绪的金眸早已说了答案。
他只是问道：“现下你可知错？”
林却璃低下头，颓然道：“弟子知错了……”
他低垂着眉眼等待“判决”，浑身微不可见地发抖，眼睛也没了以往的光亮。
贺兰雪看着眼前脆弱的小身板，收起了串珠起身，“杖刑后你必是不能行走，回宗门再说，你且跪着闭门思过。”
隔天万剑门便要去云城追捕天地部族残党，届时便也能知道他们的真面目。
贺兰雪一挥袖便离开，回了房。
林却璃愣愣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
第30章 青楼 他在闹脾气？
没有贺兰雪的允许林却璃也不敢离开, 便这样跪了一晚。
直到清晨守阳来叫他。
林却璃愣愣地转头看守阳，想要起身腿却麻了，他委屈巴巴道：“师兄……站不起来了呜呜……”
守阳叹了口气, 上前把林却璃拉了起来，揉了揉他的发顶, “没事，师兄给你备了马车呢。”
“马车……？”林却璃天塌了, 这是要把他送回去了吗？！
好在守阳解释, 他们是要离开客栈前往云城支援。
在昨日, 贺兰雪与守阳也大概查清楚了四周的情况, 猜出魔族在七日之前解开了树妖的封印。
树妖在这附近的二十处埋藏了他的“心脏”，把他的要害给分散。
阴气重的地方滋养树心，因此魔族碎片定是藏在其中一个树心处。
林却璃一愣，他道：“那魔族岂不是和我们一样要剿灭树心？”
林却璃心道，魔族还真是把树妖当工具人使了, 先是让他投放心脏，随后又要一个个摧毁。
“是。”守阳道：“所以我们要比魔族更快一步找到树心，不过这不是问题……昨日你们摧毁了一个，其余小后生也找到一个, 我四个，师尊十二个。也就是说, 如今我们只剩下两个了, 碎片要么在云城, 要么在最后一处。”
林却璃瞪大眼。
等等，贺兰雪……夺少？！
贺兰雪是什么可怕的存在……
林却璃心道，他和千岁他们昨天连同魔族那么辛苦才摧毁的一个树心，贺兰雪直接连窝端了十二？
“我们接着要去的云城也有树心, 这便是为什么之前天地部族想要屠城侵占，好在师尊及时发现，伤亡并不惨重。”
林却璃一顿。
追着魔族碎片的是以金长老为首的魔族，阿雨说他们与金长老不是一路，贺兰雪他们却发现天地部族帮助金长老屠城。
所以要么是阿雨骗了他，要么是天地部族分成两派。
……算了。
无论如何都与他无关。
守阳拍拍林却璃道：“你待会儿好好去与师尊道个歉卖个乖，让师尊别生你气了啊。”
“不要。”林却璃瘪嘴。
都认罚了还要道歉嘛……呜呜罚都罚了，道不道歉对贺兰雪来说应该没差吧，去旧事重提也是惹人嫌。
“啊？”守阳有些意外，毕竟在他认知里林却璃对贺兰雪那可是无比粘着的，他这么建议也是担心林却璃被贺兰雪罚了心里难受。
林却璃低头道：“去、去到云城再说嘛！”
一行人上了马前往云城。
万剑门弟子出门在外一切从简，但其余正派弟子，尤其其中家境优渥的都有不少物资，因此直接用上了马车，马车还有空位，守阳便是让林却璃蹭一蹭。
在队伍最前端的贺兰雪骑在白马上，蹙眉往后看。
以往他这弟子定是会过来缠着自己，可让他罚跪后直到现在都没有来找过他，难不成是……在闹脾气？
贺兰雪看了眼身后的守阳，“林洛可还好？”
“他没事，只是跪了一晚上腿有点疼，又不会骑马，弟子便让他坐马车了。”守阳笑盈盈道：“师尊……您若是关心他，不妨亲自去问问？师弟年轻单纯，被您这样一罚定是难过的。”
贺兰雪没有回答，只是微微蹙眉。
他不会骑马？
长明一族竟是连这个都没教他。
一行人不到半日便抵达云城。
云城城主日夜提心吊胆着防备魔族卷土重来，也惧怕云城里埋伏的，不知在何处的树妖，早盼着他们来了，因此亲自在城门口热烈地欢迎，带着大家去往城中最上等的客栈下榻。
既是给包了最上等的客栈，那房间就不用愁不够了，每个人都能拥有自己单独的一间房，好好休息一晚后，隔天便要出动寻找云城树心。
贺兰雪回到空荡荡，阒然无声的房间，在窗边的软榻打坐等待。
他的小弟子心性胆小，想必是和往常一样要闯进来软磨硬泡，哀求和自己一间房的。
小弟子吵得很，扰人修练，因此贺兰雪料定自己会被打断，而没有先入定。
半炷香过去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
……
……夜深了。
贺兰雪蓦地睁开眼，目光微凛。
……
另一头，林却璃在房内收到了飞鸽传书。
是只有魔族才能看到的夜莺鸟，林却璃打开后，信里也是只有魔族才能看得懂的文字。
尊敬的魔尊阁下，想知道真相，请来与我一叙。
阿雨
对方用了“魔尊”的称号，林却璃不敢不去，就怕对方“撕票”把自己给爆出来了。
而跟着夜莺一路走，却发现阿雨约见的地方是……青楼？？
林却璃愣愣地看着眼前花枝乱颠的美人们。
啊这。
虽然他不是“原住民”，但给贺兰雪当弟子久了，作为万剑门子弟来这烟花之地，感觉怪、怪礼崩乐坏的……
林却璃带着幕篱看不清长相，但毕竟身上衣装精致，所以站在大门边上还在犹豫之时，就被美人给拉进去了。
“诶等等，我是……”
林却璃闻了一鼻子的香气，还想说什么就感觉被拽走了。
带着面纱，身穿异域服饰的阿雨把他给拉了上去。
林却璃：“……”
为了和他见一面，甚至扮作这里的小倌吗！！
两人来到一个房间，阿雨摘下了面纱，深吸一口气道：“魔尊阁下，如今情况紧急，我便开门见山、长话短说了！”
等等……
林却璃有些紧张道：“你怎么知道我是魔尊？”
阿雨道：“灵魂，我能闻到。这是我们天地部族的天赋，但目前也只有我、阿霖与阿姐继承了此天赋。若是我阿姐……也就是天地部族的族长看到你了，她也能认出来。”
林却璃一顿。
阿姐？
阿雨道：“我没有骗你，我与族人当真是路过此地，我们是为了找阿姐……”
阿雨和林却璃说了他们的故事。
“我们的部族被正道其中一个门派入侵……”阿雨咬牙切齿道：“我们什么都没做，也没参与金长老他们的斗争，只是老实本分地在部族耕耘，但却遭此横祸。”
“阿姐带着少数精锐拖住了敌人让我们逃跑。从那以后，我们就与阿姐他们失散了……但最近听说天地部族在这附近活动，屠城抢劫，我们这才来寻亲。”
阿雨蹙眉道：“但我们觉得很奇怪，天地部族重在与天地沟通进修，从不参与斗争，更不会做这些事招惹事非，所以我阿姐为何会给金长老做事……”
林却璃一顿，他狐疑道：“你们……真的没有做坏事吗？”
阿雨举起手，“我以魔族之血发誓，我所言皆实。”
魔族之血所发下的誓若是违背了，便会遭天打雷劈。
林却璃心道，那看来魔族真的分成了两派，有以邪念进修的魔修，有利欲熏心危害百姓的魔族，也有这些一直在自己领地专心修练，不理红尘事端的天生魔族。
阿雨道：“所以我才想求你帮忙。若是你看到所谓的天地部族与金长老，传信与我。若……阿姐他们不慎被万剑门捕获，还请你救她们一命……我知道魔剑碎片至关重要，但在我心中，我的族人也同样重要，为此我愿意与您等价交换。”
阿雨深吸一口气，在他面前半跪下来，低头道：“我再次以魔族之血承诺，若是您救了我们，以后天地部族将会永远追随您，而不是金长老。”
林却璃一顿。
“请您考虑清楚，魔族各部落关系紧密，若是阿姐活着回来，以族长的身份支持您，不仅仅是天地部族，魔族四十二部族都会听您的命令。”
阿雨目光坚定。
他想清楚了，与其维持中立，人人都能踩一脚，不如择个明主寻求庇护。
林却璃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啊这……
可是这些斗争与他无关啊！
【宿主等等！我想起一件事！如今您的债务只剩下230，宿主您之后要是成功睡了仙尊怀孕了，就要跑路了对吧？】
林却璃：“那当然！不然等死吗？！”
【所以宿主……您跑去哪儿？】
林却璃：“……”
好问题。
林却璃看了眼眼前的阿雨。
如今的魔宫都被金长老鸠占鹊巢了，他要是逃回魔宫怕也是死路一条，肯定会被金长老谋害并取而代之。
但若是他得到了部族的支持，逃到了部族去……
【没错啊宿主，您别忘了你还要以怀孕的状态苟整整十个月啊！您需要庇护！】
林却璃深吸一口气，看着阿雨虚弱道：“我尽量……但是事先说明，我可不能保证啊……你们还是要自己多想想办法。”
阿雨喜出望外，眼底重燃希望，“多谢魔尊！”
林却璃挠头道，“那我们保持联系，有什么……”
“砰！”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帮忙望风的阿霖着急道：“哥，你们好了没！我看到踏雪仙尊朝这来了，好像是要揪人！”
林却璃：“？！”
大妹子这是中文吗？！
贺兰雪不修炼，三更半夜来青楼……抓他？！
啊？
这是贺兰雪会干的事？
“你、你们快走！！”
不然别说阿姐，三姐弟妹一起打包寄算了！
两人从窗口跳了出去，林却璃慌慌张张地关窗想要下楼。
嗖——
一阵强烈的罡风袭来，林却璃被撞到了床上，身旁似是有一股陌生而冰冷的气息。
他的双眼被看不见、摸不着的黑气给蒙住了，有一只冰凉的手掐住他的脖子。
林却璃无措地瞪着眼，双腿扑腾。
他驱动着灵力想要反抗，但却惊恐地发现他浑身被对方的灵力压制得完全使不上力气。
怎、怎么回事！
谁？！
想起贺兰雪正朝这过来，林却璃声音细微，难受道：“师尊……救……”